李青云正在相州城发财时,大梁朝,偏头关,烽火台是另外一番景象。
凄厉的惨叫还未落下,撞在坞墙上的倒楣蛮兵闷响一声,没了动静。
刚控制住身下战马的蛮兵还没来得及喘息,一支箭矢便钉在了马臀上,吃痛之下四处狂奔,另外两位骑兵哪还有心思杀敌,竭尽全力控制着身下的战马。
坞院本就不大,地上还有八具奴兵尸体。
嗖嗖嗖……
躲在守望台上的韩煦连射三箭,发疯的战马冲进马厩,身上的蛮兵撞在木梁上,脑袋也弯成了诡异的角度。
“他在上面,杀上去!”
两位蛮兵翻身下马,手握长刀,高举的圆盾挡住两支箭矢间,便冲到了守望台。的长枪,同时发起了攻击
“杀!”
韩煦垫步扎枪,这一击势大力沉,擦着盾牌边缘刺进蛮兵咽喉,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后脑击穿,战盔都飞了出去。
仅存的蛮兵趁机冲到了面前,长刀悍然劈下。
韩煦闪身躲避,拽出了后腰上的匕首。
兵器长短上的差异,让他连连躲避。
蛮兵久经沙场,如今同伴接连惨死,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借助刀盾优势不给韩煦靠近的机会。几个回合下来,身上的铁甲反而成了累赘,呼吸愈发粗重。
身着轻甲的韩煦接连佯攻,查找一击制敌的机会。
蛮兵察觉到他的意图,大声道:“阿图鲁,别躺着了,快点起来。”
“射死他!”
韩煦趁蛮兵分心的瞬间,快速拽出了藏在夹缝里的长刀,正准备发起攻击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侧身闪躲,一柄长刀贴着肩膀劈在了木桌上。
原来,是那位被战马踢的昏死过去的蛮兵,听到同伴的呼喊,强忍剧痛,顺着台阶摸了上来。不过这一刀也加剧了伤势,张口吐出两口鲜血,含糊不清道:“呼查河,替我报仇!”
说罢,丢下长刀扑了过来。
谁知呼查河却在这时顺着守望台的绳索逃到坞院,跨上战马向外狂奔。
嗖……
了望台上飞来的箭矢撞飞了他的战盔,吓得他连忙趴在了马背上。
“呼查河,我入你祖宗!”
被踹开的吐血蛮兵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死不暝目。
韩煦顾不得休息,补刀后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刚刚的搏杀耗尽了体力,也让他对冷兵器时代有了重新认知。
片刻后,重新站起的韩煦来到了了望台。
李月娘将苏晴护在身后,双手握刀,横在胸前,瑟瑟发抖,“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嫂子,没事了,他们都死了。”
韩煦缓步上前,轻声安慰,将她手里的刀拿过来才松了口气。
“呜呜呜……”
李月娘忽的扑进韩煦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她虽出生在猎户家庭,可平日里仅仅是打猎,奴兵濒死的哀嚎在脑海中回荡,让她再次想起来丈夫惨死的场景。
“都过去了,你不杀他,咱们都得死。”
韩煦轻轻拍着李月娘的后背,只有给她生的希望,才能让她度过难关。
李月娘逐渐恢复镇定,连忙松开韩煦,红着俏脸羞怯道:“韩煦,谢谢你救了我们。”
“也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
韩煦点燃火把,清理战场,烽帅罗宾等人的死也因蛮兵出现变得合情合理。
雍朝虽重文轻武,却也有军功制,今夜斩杀三位铁甲蛮兵和八位奴兵;凭这份战绩,足以洗脱配军身份。
断腿战马失去了价值,在刀锋之下得到了解脱。
他取下受伤战马后鞧的箭矢,拿着烧红的匕首按了上去。
烽火台内缺少药物,这是战场上最简单的止血法,它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
期间还从铁甲蛮兵身上搜出来十几颗金豆子和三枚巴掌大的银饼。
李月娘看着亡夫的头颅哭的梨花带雨,苏晴则因父母和兄长惨死再次晕厥。
嗤啦……嗤啦……
马肉油脂落到火堆上,蹿腾的火苗让蜷缩的苏晴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韩煦将烤好的肉串递给两女,“天亮了你们就走,不要对外人提今天的事。以后进山打猎往远处走,离烽火台越远越好。”
李月娘苦涩道:“恩人,家人无故消失,村正肯定上门询问。不说清楚,他能饶了我们吗?”
家里没男人,宗族绝对不会放过到嘴的肥肉。
无论苏家房舍田产,还是李月娘这刚过们的寡妇。
李月娘跪在韩煦面前,美眸中满是哀求,“恩人,可怜下我们姑嫂二人吧。”
韩煦能力过人,不管留在军中还是离开此地,凭他的身手都能闯出一片天地,加之为人和善,也坚定了她留下来的决心。
韩煦思索片刻,想到个较为稳妥的办法,“明天让苏晴藏起来,山下大营的巡检来了你就装疯卖傻。”
李月娘连忙称是,心力憔瘁的姑嫂二人吃了些东西沉沉睡了过去。
韩煦用蛮兵的弓箭在大门口做了两个简易陷阱,又点燃了了望台的浸油麻布,不多时,极远处的黑夜中也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火光。
雍朝军防令:敌军百人以下,昼举一烟,夜燃一火,敌至未举烽者,全员斩首。
“只要不是一处遇袭,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疲惫不堪的韩煦裹了裹羊皮毯子,一夜未眠。天亮时分,看到远处的狼烟,喊醒李月娘后,点燃了狼烟,将苏晴父母和兄长的头颅放到后山尸体旁,便开始修缮坞院大门。
“煦哥儿,远处来了队骑兵,看旗子应该是偏头关的云翼军。”
躲在烽火台垛口李月娘的李月娘有些紧张,雍朝边军比山贼还狠,韩煦糊弄不过去,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按昨天说的办!”
成败在此一举,为了应付过关,韩煦做了充足准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为此还从蛮军身上扒了两块肩甲,绑到了后背上。
战马所过之处土龙翻滚,百馀精甲铁骑席卷而来。
待离近了些,韩煦才发现都头薛彻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红色暗云纹锦袍的太监监军。
两人脸色都不好,身后众位骑兵望向太监的眼中透着杀意。
“断头崖烽火台配军韩煦,参见大人。”
韩煦话音未落,院内便传来李月娘癫狂的笑声,疯狂的咒骂。
薛彻质问道:“韩煦,为何就你一人?罗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