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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你们就是猜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这范彪怎的越来越浮夸了?”

天然居二楼临窗的厢房内,温禾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望着楼下街道上扯着嗓子吆喝的汉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有那陈大海,他好歹也是百骑二队的校尉,这表演痕迹也太重了。”

不错,方才故意吵架吸引人群的,正是百骑的范彪与陈大海。

温禾原本只让他们安排人手在市井间散播移民消息,没成想这两人竟亲自上阵,还编了一套对台戏。

“小郎君事先也没说不让他们亲自来啊。”

一旁的张文啸忍着笑打圆场。

“不过话说回来,效果倒是比预期的好,楼下的人群,不少人都动了心。”

温禾闻言,低头喝了一口羊汤,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他轻笑一声。

“效果是有,但还不够,让兄弟们加把劲,傍晚之前,我要让整个长安城的东市、西市、坊市街巷,都传遍消息。”

说罢,他轻轻放下羊汤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认真。

张文啸立刻拱手应道。

“诺!属下这就去安排,让兄弟们分批量去各个坊市散播消息,保证每个角落都能听到。”

张文啸转身离去后,温禾重新看向楼下。

人群已经开始朝着县衙方向涌动,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看县衙那边的配合,尤其是孟周和赵磊,这两个刚入仕的门生,能不能扛住压力,就看今日了。

与此同时,长安县县衙的公廨内,气氛却透着几分冰冷。

“哟,孟县令又来了?”

县丞王大人正低头批改文书,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孟周,嘴角勾起一抹轻篾的笑,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今日还是如昨日一般,只有六人来登记,我说孟县令,你这移民差事要是再办不好,日后的前程,可就难咯。”

这话听着象是担忧,可字里行间的幸灾乐祸却藏都藏不住。

高阳县子的学生如何?

殿试得了陛下赏识又如何?

接了移民这么个烂摊子,最后大概率是要背锅的,说不定还会被流放。

孟周闻言,脸上挤出几分干笑,对着王县丞躬身行了一礼,没接话。

他日后虽然是县令,可却是下县的下令。

而这位县丞乃是长安县的县丞,论起品级来,孟周还比他低了一级。

默默走向角落里属于自己的临时桌案。

他和赵磊如今还没正式上任,却已经尝遍了官场上的人情冷暖。

殿试结束后,吏部通知他们分别到长安县、万年县县衙协助处理移民事务。

刚来时,因为“温禾门生”的身份,从皂役到县令,见了他们无不笑脸相迎,嘘寒问暖,连端茶倒水都有人抢着来。

可随着移民公告发出一个月,登记的人家却不到十几户,县衙里的人态度就渐渐变了,冷淡、疏远,甚至有人私下里冷嘲热讽。

“我看啊,这孟周和赵磊,就是高阳县子推出来挡箭的。”

“可不是嘛!陛下肯定是怕高阳县子办砸了移民的事,丢了面子,才让这两个新手来顶锅。”

“这移民的事,怎么看都成不了,谁会放着长安附近的日子不过,去朔方那苦寒地方?”

这些议论声,孟周不止一次听到过。

连他自己和赵磊都忍不住怀疑。

是不是先生真的要放弃他们了?

吴生早早的去雍州正式任职县丞了,而他们俩还在长安县县衙做着临时差事。

先生这段时间也没召见他们,连一句叮嘱都没有。

他们二人几次想去找温禾请教。

可后者都避而不见。

甚至于这段时间,连吃饭都没有叫他们。

昨日夜里,赵磊甚至在住处偷偷哭了,红着眼框说。

“文延兄,我们是不是成了弃子?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们办不好事,不想管我们了?”

想到这里,孟周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支踵坐下,伸手翻开桌案上的黄册。

上面只登记了十三个名字,稀疏的字迹在空白的纸页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看着那些名字,眼框忍不住泛红,却又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在心里默念。

‘不会的,先生绝不会弃了我与子重,先生向来有谋划,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文延啊,老夫劝你一句,莫要再纠结这移民的事了。”

王县丞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看向桌案后的孟周。

“依老夫看,你不如直接向吏部递辞呈,说不定陛下念及你殿试有功,还能给你安排个清闲小吏的差事,总比在这儿耗着,最后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强。”

王县丞今年已近四十,寒窗苦读多年,熬得鬓角都添了白发,也不过是个从七品上的县丞。

按大唐官制,他这年纪若再无突出政绩,这辈子顶多混个正七品下的散官荣休。

而孟周如此年轻,刚出仕就得陛下赏识,授下县县令之职,还拜在高阳县子门下、

这般境遇,让王县丞心里的嫉妒像野草般疯长。

如今见孟周困于移民差事,自然忍不住冷嘲热讽。

“世人都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可有时候啊,这高枝上满是尖刺。”

王县丞端起案上的青瓷茶杯,轻轻吹着浮沫,语气里的尖酸藏都藏不住。

“你以为日后可借此就能平步青云?殊不知这移民的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办不好,不仅你要栽跟头,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的先生,到时候,可就成了笑话了。”

“王县丞!”

孟周猛地拍案而起,脸色涨得通红,放在桌案下的手紧紧攥着。

他忍王县丞的冷言冷语已经很久了,可对方竟敢诋毁先生,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先生心怀天下,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移民之事虽难,但我定会办好,不劳你费心!”

“怎的?孟县令是觉得某说的不对?”

王县丞放下茶杯,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篾。

“你倒是想办好,可一个月了,登记的人还不到二十户,再过些日子,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两人正僵持着,公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象是无数人踩着青石板路涌来,还夹杂着皂役扯着嗓子的呼喊。

“让一让!都别挤!要登记移民的先排好队,按顺序来,每户都能登!”

王县丞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起身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县衙门口喧哗?”

他一边走一边捋了捋衣袍,想着出去定要好好训斥一番,可刚踏出公廨大门,看清门外景象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县衙门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有光着膀子、只穿件粗布短打的年轻后生,有脸上带着风霜、背着旧包袱的中年汉子。

每个人眼里都透着急切,像潮水般朝着县衙方向涌。

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挤到最前面,对着门口的皂役大声问。

“上官,俺叫赵二郎,今年二十五了还没娶媳妇,听说去朔方官府给配婆姨,是真的不?在哪儿填报啊?俺听说世家要抢名额,俺们天不亮就往这儿赶了!”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也急声附和。

“是啊上官!俺家婆娘去年没了,就剩俺一个人,在长安靠帮人拉货糊口,连块自己的地都没有,听说去朔方能分二十亩田、十只羊,要是真的,俺这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您快说说,在哪儿登记?”

王县丞手里的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温热的茶水顺着衣袍下摆往下流,浸湿了他的靴子,他却浑然不觉。

他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嘴里喃喃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啊?他们……他们来做什么?”

孟周也跟着走出公廨,听到有人的问话,眼中满是震惊。

前一刻还冷清的县衙,怎么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他来不及细想,连忙快步上前,对着混乱的人群高声喊道。

“大家莫慌!都排队!要登记移民的,先到这边来填户籍信息,只要符合条件,每户都能登记,绝不会漏掉一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拄着木杖,颤巍巍地问。

“这位小郎君是县令吧?俺家就剩俺一个人了,身子也不太好,去了朔方真能分到田和羊?官府给的媳妇,会不会嫌弃俺年纪大啊?”

孟周走到他面前,放缓语气。

“老丈放心,朝廷的旨意绝不会作假!不管是年轻后生还是独居的老丈,去了朔方都能分二十亩良田、五十亩牧场,还有十只羊、两头牛,到了就能领到。”

“至于婚配,官府会根据年纪、家境匹配,绝没有嫌弃一说,而且免两年赋税,您老只管安心种地养羊,日子定能比在长安好!”

“即便你忙活不过来,到时候也可以将田地和牧场租贷出去,请人来给你种。”

喊完,他又转头对身边的皂役和小吏吩咐。

“快!把库房里的空白户籍册都搬出来!再找几个识字的吏员,分两排坐好,一户一户登记,仔细核对姓名、籍贯、家里人口数,尤其是独居、未娶的,都标注清楚!”

皂役和小吏们也反应过来,连忙忙开了。

搬桌子的搬桌子,拿册子的拿册子,还有人主动站到队伍旁维持秩序,原本混乱的场面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那些人还在不停询问。

“登记完啥时候能出发啊?”

“到了朔方,媳妇多久能配上啊?”

孟周一一耐心解答,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王县丞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依旧满脸错愕,怎么也不敢相信。

不过半天功夫,怎么就变了天?

他悄悄拉过一个路过的皂役,压低声音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突然都来登记移民了?”

皂役一边擦汗一边回道。

“王县丞,您还不知道?方才长安城内都传遍了,说朔方那边不仅给地给牛羊,还帮单身汉子找媳妇,可世家大族要抢移民名额,这些人怕晚了没机会,就都往县衙赶了!”

王县丞皱着眉,心里更疑惑了:“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怎么突然就传遍了?”

皂役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具体是谁传的,只知道东市、西市那边先传起来的,还说有个去了朔方的人,不仅分了田,还娶了当地的姑娘,日子过得比在长安好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腰挎弯刀的人快步走来,为首的是个面容刚毅的百骑,走到孟周面前躬身行礼。

“孟县令,某乃百骑什长陈武,奉令前来协助您维持秩序,登记移民事宜。”

孟周看着眼前的百骑。

百骑是陛下亲卫,寻常不会轻易调派,如今却突然来协助自己?

他心里猛地一震,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

百骑啊!

那便是先生了!

一股暖流赫然涌上他的心头。

孟周感激不已的对着陈武拱手。

“有劳陈什长了,辛苦兄弟们了。”

陈武直起身,笑道。

“孟县令客气,这是某的职责,兄弟们,都散开来,帮着维持秩序,别让大伙挤着了!”

十几个百骑立刻分散开来,有序地站在队伍两侧,汉子们见有官兵维持秩序,原本还有些慌乱的情绪也安定下来,登记的速度更快了。

王县丞看着这一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仅小看了孟周,更小看了那位的高阳县子了。

他之前的冷嘲热讽,如今想来,竟象个笑话。

他以为孟周只是一个弃子。

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啊。

之前种种,分明就是高阳县子对他的历练啊。

孟周一回头便看到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坚定。

“王县丞,今日我不与你争辩,但日后我定会证明,先生没有看走眼,陛下也没有看走眼,我孟周,定能办好移民之事,不姑负先生的信任,也不姑负这些百姓的期望!”

王县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退回公廨。

当年他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可如今呢。

半生已过,却越来越浑浑噩噩了。

望着他那佝偻的背影,孟周不禁握住了拳头。

‘我不会成为这样的官吏。’

‘他说的没错,我是攀了高枝,但是我绝不会想着平步青云,我一定要为百姓做实事,一定!’

而这样类似的一幕,同样发生在了万年县内。

看着那人潮一般的百姓,赵磊痛哭流涕,高呼一声:“先生!”

……

傍晚时分,夕阳的馀晖通过温府的朱漆大门,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温禾刚从天然居返回府中,还没来得及卸下外袍,阿冬就急匆匆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小郎君,不好了!孟郎君和赵郎君跪在正堂里,任凭奴婢和周伯的怎么劝,都不愿意起来!”

温禾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

他约莫猜到了缘由。

他摆了摆手:“无妨,我去看看。”

顺着长廊往正堂走,刚转过月洞门,就见温柔正蹲在廊下,身旁还围着李恪、李泰、李佑。

四个孩子动作整齐地托着下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正堂门口跪着的两人,小脸上满是疑惑。

“阿兄!”

见到温禾走来,温柔立刻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清脆的声音象风铃般悦耳。

“恭迎阿兄回府!”

说罢,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嘻嘻一笑。

李恪、李泰、李佑也连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见过先生。”

温禾揉了揉温柔的头发,笑着问道:“你这小丫头,这从哪里学来的?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客气。”

“是对门的二娘教我的呀!”

温柔仰着小脸,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今日二娘来找我玩,说她平日就是这么迎接她阿耶的。”

听到“二娘”,温禾才猛然想起。

竟有些日子没见到武媚娘了。

明明只隔了一条街,却象是隔了很远。

最近却没有见过一面。

“先生!”

就在这时,正堂门口传来两声躬敬的呼喊。

孟周和赵磊听到温禾的声音,连忙转过头,对着他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弟子见过先生!”

温禾见状,对着温柔和三小只笑道。

“你们几个先去后院玩。”

温柔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走了。

三小只向着温禾行了礼后,也跟着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好奇地回头看了孟周、赵磊两眼。

等孩子们走远,温禾才迈步走进正堂,在案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心里,大抵是怨过我的吧?”

孟周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低下头。

赵磊连忙摆手,急切地辩解:“先生,弟子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弟子无能,办不好差事,心里着急!”

温禾端起阿冬刚送来的蜜水,浅啜一口,甘甜的滋味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放下瓷碗,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人。

“你们是我的弟子,从你们拜入我门下那日起,就注定了一出仕会被人高看一眼,有真心的赞赏,也有虚伪的吹捧。”

“可你们要明白,这世上没有人能一帆风顺,尤其是在官场里,更别说你们先生我,如今差不多得罪了大半个朝廷的世家勋贵。”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些。

“你们面对的那些所谓善意,有多少是笑里藏刀,有多少是虚与委蛇,你们分的清吗?”

孟周和赵磊垂着头,脸上满是羞愧。

刚到县衙时,他们确实被同僚的吹捧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背靠先生,得到陛下赏识,日后定能平步青云,却从未想过这背后有多少是虚假。

若不是这次移民之事遇挫,他们恐怕还以为官场上都是好人。

“这便是你们出仕后,我教你们的第一课,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温禾的声音缓和下来,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起来吧,地上凉,别跪坏了身子。”

孟周和赵磊这才起身。

温禾看着他们的模样,失笑道。

“不过我很欣慰,你们终究是挺过来了,没有因为一时的困境就去吏部请辞,也没有因为旁人的嘲讽就认输,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郑重。

“从今以后,你们要记住一点,在不触及百姓利益的前提下,尽量团结大多数人,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你们可能一文不值。”

这番话象一记重锤,砸在孟周和赵磊的心上。

他们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

先生不过十岁出头,竟对为官处世的道理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他们似懂非懂,却知道先生的话定是为了他们好,连忙躬身应道。

“弟子谨记先生教悔!”

温禾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好了,别绷着一张脸了,时候不早了,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吧,周伯,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再温一壶酒来。”

“我年纪小就不陪你们喝了。”

他笑着,拍了拍二人的骼膊。

“你们也放心,你先生我没什么缺点,就是护短,他们若是敢玩什么下作手段,那我便会替你们打上门去。”

闻言,孟周和赵磊眼中不禁泛泪,心中好似一道暖流流过。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太极殿内已响起整齐的朝靴声。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两侧,随着内侍高声唱喏,躬身行礼,繁复的上朝礼仪方才结束。

御座上的李世民突然一拍龙案,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一群厚颜无耻之徒!”

龙颜大怒,太极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那些出身士族的官员更是心头一紧,人人自危,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与李世民对视。

崔敦礼站在前列,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这段时间,无论是五姓七望,还是其他中小士族、世家,都安分守己,既没有反对朝廷国策,也没有私下结党,陛下为何会突然动怒?

温彦博、萧瑀等出身次等士族的官员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

他们近期一直全力配合朝廷行政,从未有过忤逆之举,实在想不通陛下的怒火为何会烧到士族头上。

满朝文武就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垂首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即便不明缘由,官员们也深谙君怒则臣罪的道理,纷纷跪地叩首。

“臣等死罪!”

李世民看着下方黑压压的朝臣,冷厉的目光扫过那些士族官员,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与质问。

“堂堂士族、世家,食朝廷俸禄,受朕恩宠,竟厚颜无耻去抢那移民朔方的名额!”

“那些名额是留给无地无业、难以糊口的百姓的,是让他们去充实边疆的,尔等家有良田千顷、仆从成群,也去凑这个热闹,是觉得朕给你们的还不够多吗?”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既然尔等这么喜欢北方,那不如朕也不去打突厥了,就让尔等去带着护院家丁去讨伐颉利,那片草原,便都送给你们如何?”

这话一出,朝堂上的百官更是懵了。

谁去抢移民名额了?

他们虽然是这么想了,可还没做啊。

毕竟如今主导这件事情的是温禾的那两个学生。

那些士族的,除了温彦博之外,有几个会向着去给温禾的学生送政绩。

疯了不成?

崔敦礼等五姓七望出身的官员下意识地看向次等士族那些人,眼中满是询问,

次等士族那些人又转头看向关陇集团的官员,面露疑惑。

关陇集团的官员则看向山东士族的。

然后山东士族的人又看向五姓七望的。

三省六部的那几位,一个个更是面面相觑。

他们中有不少虽然是士族和世家出身,但比如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俩,他们和温禾交情不错,自然不可能从中作梗。

民部尚书窦静更不可能,他最近为了这移民的事情,愁的头发都白了,绝对不可能给那些人徇私。

礼部尚书豆卢宽是关陇的,所以今天这事和他无关。

刑部尚书敬君弘,更不可能了,他还欠温禾一条命。

兵部尚书李靖,就更不用说了。

吏部尚书高士廉,虽然是山东士族的,可他是皇后的舅舅。

所以六部的六个官长,都老神在在的。

三省的那几位,倒是比他们紧张多了。

而武将那边,更是事不关己,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臣等死罪!”

一时间,太极殿内的气氛诡异至极。

所有官员心中都盘旋着同一个疑问:‘这到底是谁做的?’

看着他们茫然的模样。

面上看似怒气腾腾的李世民,心中不禁有几分解气。

‘猜吧,你们就是猜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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