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京城来的救护车”和“金家印章”,林晓琳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她知道这肯定就是师父昨天电话里安排的事情。
她不敢怠慢赶紧看向陈飞:“师父,人好像到了。”
陈飞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让他们从后门进来,直接送到主楼的研究院去。另外,通知楚总那边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和隔离预案。从现在开始研究院三十三楼,除了我和你以及楚总指定的几名核心研究员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师父!”
林晓琳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她的脚步沉稳而迅速,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慌张。在下达指令的时候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陈飞看着她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
这个丫头真的成长了。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飞燕中心,主楼三十三层。
这里是整个中心科技含量最高保密级别也最高的地方——生命科学研究院。
此刻,研究院最深处的一间p3级别的负压隔离病房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就是从京城,千里迢迢被秘密送来的那个怪病病人。
他双眼紧闭,面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看上去就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哪里还有半点曾经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和气度。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旁边一排不断闪烁着数据的生命体征监测仪。
心率,血压,血氧
每一个数据,都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临界值。仿佛随时都会归零。
病房的隔离玻璃外,站着一群穿着白色研究服的顶尖专家。
他们是楚燕萍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从全球各地高薪聘请来的在基因学、免疫学、神经学等领域,最顶尖的科学家。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名叫戴维斯。他曾经是哈佛医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在神经系统疾病领域是世界级的权威。
“楚总”戴维斯看着玻璃墙内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最全面的检测。从血液到脑脊液,再到细胞组织切片所有能想到的检查我们都做了。
“结果呢?”楚燕萍站在他身边沉声问道。
今天的她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工作服,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结果就是毫无结果。”戴维斯摇了摇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困惑和挫败,“他的各项身体指标虽然都很差但那都是长期消耗导致的结果。我们找不到任何明确的病因。”
“血液里没有发现任何已知的病毒或者细菌。免疫系统虽然功能低下但并没有受到艾滋病毒那样的靶向攻击。大脑的核磁共振也显示一切正常,没有萎缩也没有病变”
“这这简直,不符合逻辑!”另一位来自德国的免疫学专家忍不住开口说道,“一个人的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衰败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原因!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我们怀疑有一种我们未知的或者是经过人工改造的朊病毒侵入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戴维斯推了推眼镜,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就像疯牛病一样。但问题是朊病毒的检测是世界性的难题。而且就算我们能检测出来目前也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方法。”
“也就是说你们也束手无策?”楚燕萍的声音冷了几分。
戴维斯和一众专家都沉默了。
他们是站在现代医学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习惯了用数据用影像用逻辑去解决一切问题。
但是今天他们遇到了一个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范围的“幽灵”。
他们能看到结果却找不到原因。
这种无力感让他们备受打击。
就在这时,隔离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陈飞和林晓琳穿着同样规格的防护服走了进来。
“陈先生!”
楚燕萍看到陈飞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赶紧迎了上去。
戴维斯等一众专家也纷纷向陈飞投去了。好奇、审视、甚至是带着几分怀疑的目光。
他们早就听说这个飞燕中心,真正的老板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中医。
中医?
在他们这些信奉科学和数据的西医专家眼里,那几乎就等同于巫术和安慰剂。
他们承认某些中草药里,或许含有一些有用的化学成分。但那套关于阴阳五行经络气血的理论,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楚总竟然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年轻的“神棍”身上?
这让他们感觉有些荒谬。
陈飞没有理会那些专家的目光,他只是对着楚燕萍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了病床前。
他没有去看那些闪烁着复杂数据的监护仪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病床上那个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
他先是翻开了男人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白。然后,又让他身边的林晓琳帮忙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舌苔。
最后,他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了男人那枯瘦如柴的手腕上。
切脉。
最传统,最古老在西医看来也最不科学的诊断方式。
看到这一幕戴维斯身后的几个年轻专家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们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摸手腕”这种方式来看病?这跟部落里的萨满,跳大神,有什么区别?
戴维斯虽然没有笑但他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他觉得楚总把他们这些世界顶级的专家叫到这里,然后又让一个“中医”来主导治疗,这简直是对他们专业性的一种侮辱。
整个病房,安静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飞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陈飞就那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搭着脉。他的表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奇妙世界。
而他身边的林晓琳则是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知道师父正在用一种她还无法理解的神奇方式,去探查病人身体里最深层次的秘密。
终于,陈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松开了手,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困惑,反而带着一丝了然。
“怎么样?”楚燕萍第一个紧张地问道。
陈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玻璃墙外的戴维斯等人。
“你们刚才是不是在怀疑病人是中了类似朊病毒之类的东西?”他隔着玻璃平静地问道。
戴维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连“朊病毒”这种极其专业的名词都知道。
他点了点头,有些傲慢地回答:“是的,这是我们基于现有证据做出的最合理的推测。”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陈飞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不是病毒也不是细菌但它却能像病毒一样,在人体内自我复制甚至自我‘进化’?”
“什么?”戴维斯再次愣住,“不可能!这完全违背了现代生命科学的基本定律!除了病毒没有任何物质可以在宿主体内进行自我复制!”
“是吗?”陈飞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淡然。
“那只能说明你们的‘科学’还远远没有触碰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奥秘。”
他转回头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缓缓说道:
“他中的不是什么病毒。”
“而是一种,用七七四十九种至阴至寒的毒草,毒菌,甚至是毒物的尸体经过九蒸九晒反复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才最终凝结而成的一种‘活性毒元’。”
“这种东西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像一颗种子一样以人体的精血为养料,生根,发芽,甚至,开花,结果。”
“它会优先侵蚀人的脑髓和脊髓,因为那里是人体‘精’之所在。它会阻断你大脑发出的所有指令让你慢慢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出现幻觉变得癫狂。”
“然后,它会顺着你的脊髓往下走,一点点吸干你五脏六腑的精气。”
“直到把你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只剩下空壳的行尸走肉。”
“这个过程很慢,很痛苦。但最可怕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无论你用什么仪器去检查都找不到它。因为它已经和你的精血,你的神经,你的脏腑彻底融为了一体。”
“它就是你。你就是它。”
陈飞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所有西医专家的心上!
他们听着陈飞的描述感觉自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什么“活性毒元”?什么“九蒸九晒”?什么“精血脑髓”?
这些词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知识体系!
这这根本就不是医学!这是玄学!
“荒谬!一派胡言!”
一个年轻的德国专家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什么毒元什么精血这都是毫无科学依据的臆想!你这是在侮辱科学!”
“科学?”
陈飞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锐利。
“年轻人不要轻易用你有限的认知去定义无限的世界。”
“你所谓的科学只不过是人类为了解释这个世界而发明的一套工具和理论。它不是真理本身。”
“打个比方,在显微镜被发明之前,你们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细菌和病毒的存在不是吗?”
“你”那个德国专家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
陈飞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戴维斯。
“戴维斯教授是吧?你是神经学领域的权威。”
“我问你一个正常人的大脑,每天会产生多少个新的神经元细胞?”
戴维斯虽然心里对陈飞充满了不屑,但这个问题是他的专业范畴他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在海马体区域,大概是七百个左右。这是目前科学界的公论。”
“那如果我告诉你”陈飞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能让这个病人在三天之内大脑里坏死的神经元全部再生。七天之内让他重新站起来开口说话。你信吗?”
“什么?!”
戴维斯彻底被镇住了!
让神经元全部再生?!
这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医学的范畴了!这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
整个隔离病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专家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飞。
他们觉得这个年轻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而就在这时,一直躺在病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的病人,那插着呼吸机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微弱的意义不明的嘶吼。
“啊杀杀”
紧接着他那双一直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眼球完全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深紫色!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的一点!
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最原始的疯狂和暴戾!
“不好!”戴维斯脸色大变,“病人出现中枢神经系统急性应激反应!快!给他注射镇静剂!”
几个研究员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拿药。
“都别动!”
陈飞一声低喝制止了他们。
他看着病人那双紫色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醒了?也好。”
“正好让这些只相信‘科学’的专家们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中医手段。”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那银针在他的指尖微微一颤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